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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ペルソナ5|主明】逃避行

十二国记paro

主人公:昭信(姓:陆 字:宵晖)

不写出来的话大概会一直存活在聚会饭桌上

OOC到极致了

当是哨向前调整文风的一个过度吧

依旧标题=配合食用BGM amazarashi-逃避行

顺序为一面之缘疑心暗鬼白虹贯日→逃避行

请一定,务必,要按顺序阅读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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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工具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明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赤璟宫暗红的墙壁,他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大修土木,徒劳地想要挪动身体,最后也只能动了动眼球,只觉浑身都没有力气,身上象征着失道的病症已经消失,可他却觉得那些污秽依旧烙印在他身上。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样昏沉了多少时日,只知道一旦闭上眼睛,那些曾被自己夺走生命的人便会出现在眼前,狮童的头颅从黑暗中滚到他面前,只有眼白的脸上泛出狰狞的笑容。

  【为什么你还活着。】

  是啊,为什么只有自己才活着。

  明智轻轻苦笑。

  施工的声音还未停止,一下一下敲得明智神经跳痛。

  他还活着,作为麒麟的他本应和自己所选的王一起结束生命,可反逆者的头目却只是以迅雷之势将王捅了个透心凉,血液巧妙的溅向了后方,被自己所选的半身利剑相挟身心俱疲的麒麟终于抵不过四面八方传来的血腥,双目一闭昏了过去。

  旋即便是这种半梦半醒的日子,也许昏睡的时间更长一些,他知道那个反逆者头目会不时来看他,可自己只要不动,他或长或短的坐上一会,也总会离开。

  弑君可是重罪,不管理由再怎么冠冕堂皇也是如此。

  

  宫门被突然拉开,明智被吓得浑身一震,只听到一个陌生的脚步声缓慢靠近,他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没过多久脚步声远离,正松口气时,便听到一个女声凉凉的向另一位同行者宣告:“装睡,身子好得很呢,脑袋瓜子里头就不好说了。”

  可恶,他可不记得宫里有这么厉害的黄医,想必又是那个人带进来的同伴。

  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只好认命的睁开眼睛。

  “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沉稳而带有磁性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声音不大却让明智心中咯噔一跳“还有非你不可的事情该做吧。”

  “并不是非我不可。”明智咬牙“只要是响国的麒麟,不是我也可以……”

  只要自己死掉,蓬山上的舍身木便会长出新的果实,麒麟不过是传达上天旨意的使者,是仁政的体现,可归根结底不过是兽类,虽然挂着诸多美好的名头,却是最不能随心所欲,它们根据天启选择与自己生死相连的王,王要是失道,不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还要被作为使令的妖魔们分吃殆尽,连残渣都不会剩下。

  只不过是王最华丽的附庸而已。

  “响国已经等不起了。”他能从这句话中听到对方的愤怒与失望,先王在位仅仅二十余年,山野刚现新绿,就又化为荒芜,如果麒麟就此死亡,国家又将经过十余年的天灾。

  “只是不想看你就此死去。”

  是的,是的。明智哼笑出声,他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有成王资本的——他有着所谓的天启。自己只要靠近他就会产生异样的感觉,这并不是明智本身的欲求,而是那愚蠢的所谓天启。正是因为这样的东西推动,加上对方阿谀奉承的甜美话语,当年的自己才会妄信了狮童正义的话,压下了心中的怀疑,对他行了君臣之礼。

  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对人类而言,麒麟不过是道具而已。

  “反正所谓的王也不是凭我的意愿选择的……”

  “不要再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了,先王在位时,你有哪怕尽到一星半点宰辅的职责吗。”

  “所以说你又懂什么……!”

  说自己也有责任实在是太过可笑,劝谏如果有用国家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毕竟一旦确立了君臣关系,麒麟就无法违背王命,只要是王的授意,就算再不乐意自己也只能遵从,对狮童来说,麒麟就是可以使役妖魔的最理想的工具。所谓宰辅这个位置,不过是个架空的傀儡罢了。

  还说什么为什么不跟臣子商量,他以为自己真的蠢到完全没有发现狮童转变的苗头?真的有过一丝求救的心理?但对于没有实权,甚至连话语权都被剥夺的自己,在这个宫殿之内,真的有可以信任之人吗?

  明智冷笑着用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臂摇晃着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他盯着昭信的眼睛,突然喃喃道:“其实是你也可以。”

  只要自己选了王,就算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反正不管是选择了谁,都会如花火一样瞬间消亡吧。

  “……”

  “你不是说,国家不可以没有王吗?”明智歪着头调笑的看着面色突然沉下来的对方“身为反逆者头目的你,担起这个责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在天上的宫中虽然感觉不到,但明智清楚的知道以妖魔最喜爱的食物玉石闻名的响国下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王不在位,天灾不断,土地荒废,妖魔横行,这些都不是斩下白雉的脚作为玉玺行使王权能解决的问题。

  麒麟是仁的象征,这也是他无法安睡的原因,可就算不选王会在三十岁左右死去,按照自己现在的岁数也还要怀抱噩梦活上好几年。

  成为麒麟真是太麻烦了。

  他支撑着如骨架般的身体伏跪在他原以为永远不会这样面对的人面前。

  活着这件事,也太麻烦了。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

  麒麟略带沙哑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心中却怀着带着眼前之人一同赴死的决意。

  “我宽恕。”

  伏地的麒麟嘴角上扬,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2、

  我对你平时做什么并没有兴趣。

  麒麟在新王登极的仪式后便毫不犹豫的一溜烟跑了。

  他的确没有兴趣,无论是治世也好,活下去也罢,面前的一切都已经了无生趣,但他却连自杀都无法做到。

  都城的城墙以外传来阵阵明显的血腥和尸臭,都城之内却在先王粉饰太平的努力和反逆者军纪严明的进犯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坏,反而作为王的居住地,远在天上的赤璟宫后宫,珍贵的香木和作为装饰的宝石被王毫不犹豫的撬了下来变卖扩充国库。

  “没有了人民哪来的税收,没钱又如何安定人民。”新王面对大臣们的进言只是甩下了这句话,加上他拆的也只是王的寝殿,下面的大臣也无法再提出异议。

  这么体恤民众的做法,狮童一开始也用过吧。

  【台辅】

  “没什么……我再逛一逛就回去。”

  新王坐上王座,天灾就会结束,里祠纷纷升起王旗,在外的流民也会渐渐地回到这片他们出生的土地,结束漂泊无依的日子。城里的人虽然衣不蔽体,脸上却都洋溢着欢欣鼓舞的表情。

  “来,小哥,这个给你”一个长得歪歪扭扭的果实被塞到明智手上,一个看起来瘦弱却十分精神的青年挎着个装满了果实的篮子,正在向大家派发“虽然只是点不能饱腹的东西,但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值得庆祝的日子吗,明明连坐在王位上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未来都看不见。人民心中想的,只是王座没有空缺就好。

  “希望会是长久的治世。”

  明智嘴角上扬,略带嘲讽的笑起来。

  王不过是自己随便选的,他们居然会如此相信麒麟,相信天意啊。

  他望着赤璟宫所在的方向,那白云覆盖的另一端,是和下面完全不同的另一片废墟。

  “希望如此吧。”

  尽管自己连一天都不想多过了。

  

3、

  “啊——受不了了!”

  双叶狠狠地拍桌起身,慢慢堆砌在桌上的文件都被震得蹦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要轮流来帮那个王八蛋擦屁股。”

  “那可是你上司。”被奏折埋住身影的人依旧波澜不惊的伏案工作,“那边都是不急着处理的文书,你可以出去休息一下的。”

  “不……很奇怪吧!这种情况无论怎么说都很奇怪吧?!”怎么能把这个人丢在文件山里不管,双叶只好耐着性子坐下,随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册翻看“虽说宰辅没有实权,但辅佐还是可以做的吧?现在太师的位置还空缺着,事情多到处理不完……可这个国家的宰辅,你的半身,别说干活了,平时连影子都看不到吧?”

  且不说本该出席的早朝,宰辅连赤璟宫都不太回来的样子。

  “最近似乎也有流言,说什么‘新王是挟持了宰辅的伪王’之类的,毕竟所谓的伏跪仪式,一般人也看不到嘛……”

  距离玉玺上的国氏变化为‘晓’已过了五年,而更名为晓麒的麒麟在这五年之内不仅拒绝工作,甚至拒绝以出现在人们面前。

  “你也太纵容他了,作为台辅,象征天意的麒麟居然不在王身边,实在太过可笑。”

  国家渐渐安定下来,昭信逐渐换掉了一批前朝的余留的米虫,渐渐也能顺畅的推行新政,但人才也不是说换就有,在等待科举选拔之前空缺的位置只能由稳重的经验者顶上,可宰辅的位置却是无可替代,本该分摊给晓麒的工作,现在无一例外的压到了王的身上。

  “我不觉得现在的他可以正常的处理这些事情。”昭信放下笔舒展了一下身体“你永远无法叫一个死人工作。”

  “真是死脑筋……你和他都是。”双叶把水利建设图纸偏差的地方进行了圈画“为什么就不把话说明白呢,让人上火。”

  “因为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我们几个还把他当人看了吧。”

  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徒留纸页翻动的声音。

  是这想法的结论太过可悲了。

  

4、

  回想起大殿上对方的斥责,所谓麒麟的职责,到底是什么呢。

  生前为了王而尽忠,死后被使役的妖魔分食,仁慈而厌恶战争,无法沾血,却可以选择掌握生杀夺于的王的神兽。

  彻彻底底为了大义和世界而活的生物。

  自己选择的王杀害了那么多人,难道全都怪天吗?

  毫无实权的自己,只能听从王的命令行动的自己,被麒麟本能规制的自己,能够为了发声,为了不公正的待遇做点什么呢。

  晓麒在国土上空无意识的飞行,目之所及处,土地逐渐恢复生气,山林树木恢复新绿,田里的收成也逐年增长,城镇正逐渐重建,虽然还不算富足,民众脸上却依旧带着乐观的表情。

  他们都相信着新王会有长久的治世吗,还是根本就没有想到未来的样子,只是一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手上的事情呢。

  就像先王在位时的自己那样,被困在那一方狭小的土地,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

  还是会像新王一样闪耀着光辉打破一切?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尝试着反抗,却只能被天纲规制,他无法反抗王命,也无法反抗自己作为麒麟的本能。

  他和作为人类的昭信是不一样的。

  这样想着,无力反抗自己所选庸王,无法改变失道现状的自己,内心也跟着轻松起来。

  不是我的错。

  错的是选王的天帝啊。

  所以自己才会放任着狮童在失道之路上前进,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一直抱着那种负面的想法——那种放任着强迫自己的枭王去死,好使自己逃脱麒麟职责的想法。

  这是作为麒麟的他,对这个可笑的世界最大的报复。

  【被这种渣滓拉着一起死,你就不觉得不甘心吗!】

  啊啊……当然不甘心,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的生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活着的不自由,也许只有死才能彻底解脱。

  可只是换了个王,这个国家便活了下来。

  那么自己呢。

  活下来,然后呢。

  

5、

  无能为力?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吗?

  以前也许是这样的。

  那么现在呢?

  自己还拥有改变机会。

  被那个人再次拯救的自己。

  获得了再相信一次机会。

  只是害怕而已。

  只是逃避而已。

  可是活下来了。

  要去改变吗。

  要去相信吗。

  

  “想要。”

  

    就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愚蠢的冲动吧。

  逃避永远比面对来得简单,可责任将永远与你同在。

  

6、

    他借着夜色的掩护回到了赤璟宫。

    早已过了好孩子该睡觉的时间,宫内也只有最低限度维持运作的侍者还保持着清醒,大多数的宫殿漆黑一片,倒是被拆得光秃秃而显得有些可笑的晓王寝宫还透着跳动烛光。

  晓麒蹑手蹑脚的探头向内窥视,视线内基本是堆满的公文,如果有人坐在桌后,也只是被成山的文件挡住。

  【台辅……王睡着了。】

  是女怪的声音,明智暗暗嫌她多事,却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床上并没有人的痕迹,这么说来大概是伏在案前睡着了吧。他凑近几案,黑卷发的青年正伏在案上,稍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发颤,投下的阴影加深了睡眠不足导致的黑眼圈。

  王需要做这么多工作的吗?

  他随手拿起最上头的一本奏折,里面写的不是首都,而是地方上的事。他又翻了几本,几乎都是其他州的信息。

  这明明是下面的州候要做的工作。可转念一想,现在的地方在先王在位那么多年后,到底变成了怎么样的未知混沌,完全不可预期。

  先王——现在应该称之为枭王,他的治世是错误的,错误的方式养育了错误的阶级,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错误结果。将其纠正并遵循正确的道路前进,的确是新王的责任。

  “咕……”

  另一侧的几案后发出了不太妙的声音,明智正要夺门而出,就看到双叶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

  正要跑路的明智却没听到双叶愤怒的吼声,少女只是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慢慢从几案后起身,她对明智招了招手,两人前后脚走出了房间。

  “您也看到那个情况了吧,台辅……”以前对他极为严厉的少女少见的没有说出太过尖酸刻薄的话,但明智却清楚她已经生气极了。

  “请您帮帮王吧。”

  “冬官长,你太抬举我了。”明智嘴角勾起讪笑“台辅是没有实权的,因为他只会往仁慈的方向去想,而所谓的治国并不能单靠仁慈的手段。”

  比如要罢黜那些地方官,就算自己明知道他们在遥远的地方作威作福,他也会因为考虑到失去俸禄的官员日后会如何凄惨而向王进言——尽管他知道那个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足为惜。

  “可你的思想却比谁都清楚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只是轻微的声音就足矣吵醒一个作息混乱的人,昭信撑着桌子站起身,大概是太久没见到对方,明智心里一片混乱,他暗骂这种接近王就会被影响得乱七八糟的心理状态,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溃了堤。

  “让你选王是迫不得已,我并不想强迫你做任何事,毕竟在我看来,你一直都是人,是跟我们一样有着自我的人。所以对不起,明智。”

  【你是跟我一样的人类啊。】

  当年初遇的时候,就算是看到了原本姿态的自己,少年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么多年了,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改变了那么多,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就连这个少年也已经沾染了所谓成年人的规则,成为了丑陋的样子。

  明智只觉得眼角酸涩。

  这个人,只有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用自己在蓬莱时的姓氏,那唯一从头到尾属于自己的东西,来称呼自己。

  “你问我,当时为什么救你。”

  昭信站到明智面前,他面容依旧,眼神却带着经历岁月的沉着。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从尸堆里爬出来虚弱不堪的自己,又在多年之后,从满是尸臭的世界和近在咫尺的血腥之中再次救下了自己。

  “匡麒早就已经在那场对峙中死了,现在在我面前的,是明智啊。”昭信眉眼弯弯的笑起来“不管你是不是麒麟,我都会救你的。”

  你是我的子民,我的挚友,我最重要的存在。

  “而且你已经选择了我,既然如此,我也将永远庇护着你。”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也不能总让大家叫你晓麒了……虽然这么说不吉利,但‘晓’这个国氏并不是私人的东西,所以就给你赐字吧。”

  “?!”

  “就用你本来的名字,人类都应该用名字互相称呼才对。”

  并不是晓麒这种只要王不犯大错就会随着时代更替本体的东西,而是明智这个只属于他的称呼。

  “你这家伙……”

  “既然想到了,那么现在就写下来。”

  昭信正要回到桌前,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手臂。

  “明天再写。”

  天性凉薄的麒麟少见的耳尖泛红。

  “现在你给我滚上床去。”

  随后,双叶就看到宫内上下满朝官员规劝了好几年都不肯好好睡觉的面瘫王露出最柔软的笑容,乖乖的爬上床去睡觉了。

  “那明天睁眼可以看到明智吗?”

  “怎么废话这么多,闭上眼睡觉。”

  “好,好。”

  

7、

  你们开心就好。

       疲累的冬官长决定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在早朝钓个鱼。


-完-


写完就病了,简直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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